冷落清秋节《岁末献诗》

之一

冬天在门前停住脚步，蹂躏着光秃的庭院
我仰视，并保持一种试探的姿态
调整脚步
夜晚被雪花急促地驱赶出来
隔着门框，我感到扑面而来的冷
打碎了与季节平行的诗句

你就站在诗句中央，完整地守护
浓淡相宜的笑容
这让我想到海，为了保持平整的岸
一次次，呼出生命的潮水

亲爱，路原本很短
短到我们也许看不到花的果实
但我相信，这一生你都会用澎湃
平复我杂乱无章的足迹和跌宕起伏的情绪
我也会归于沉静
在冬天刮过的空白处
听，铁门传递出来的凄清
被你，一声声咳出窗外

之二

随挂历一起摘下的日子，锁进书橱
它们不带任何表情
这与你的多愁善感格格不入
你喜欢关注桃树上的风花雪月，和
树下的人情冷暖

我坚决放弃这些主题
手执一枚满是露水的桃子，掌控着平衡
或开辟一条小路，让你和你的幸福
简简单单地通过

又是一年抵达驿站
我不知道载满鲜花的马车是否能一同抵达
但是，如果下一度盛开会迷乱道路的眼
我希望站在两端的思念
依然可以辨别沼泽的深浅
为前方，送达一个不离不弃的消息

之三

不要告诉我，你常常流泪
不要让鱼过早随着眼泪，游上你的眼角
这些忧伤的话题，可以写进花瓣
让枯萎，一层层叠进夜晚
我会把晨曦涂在唇上
给你明媚的阳光和春天的气息
然后用局部暖流，覆盖你整体的伤感

这种掩饰会泄露几只没有作蛹的蝴蝶
让人无从说起，我已经习惯用灰色隐藏身形
要知道，一些失去轨迹的飞翔
我们永远都无法读懂

之四

不敢提及明天，井沿上
已没有一根缆绳可以拉出底部的月亮
现在即便俯身，也没有一个高度适合采摘幸福
我只有期待，期待你用同样的表情
带来久违的沉静

不需要灯火和牵引
我们就这样披着月光上路
不曾风化的语言，千百次绕过沟壑
拒绝修饰，在我们骨骼里搭建一座实质的桥
牵手或者哭泣，都不需要任何理由
沉浮在这样的时空，除了行走和并不存在的未来
我们将一无所获

但行走的意义会让我们懂得
珍惜手边的月光
远比打捞月亮来得真实
那么就请你，用风吹散那些虚伪的台词
把我们身前身后遗落的留白
作为未来的开始，或者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