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清秋节《三十年，轻歌不散》

引子：

所有歌谣
都是围绕笔尖的魂魄
至今，我仍没能唤醒原生
把遗落红尘的简谱
一一带回洁白

童年，充满节奏的抚摸

十指抬起，萤火压弯的旋律
举着麦穗跳跃而来
一个体内弹动水流的人
浮萍一样越过老屋的油纸

这个时候
父亲睡了、姐姐睡了、我也睡了
只有母亲睡眼惺忪的小调
不带水分地流淌

多少年了，这些充满节奏的抚摩
月光一般站在黑里
让我在岁月低处失眠的时候
青涩的谷壳，可以掠过屋脊
露出纹理清晰的童年

成长，黑白相间的琴键

声音的传递速度
赶不上高远的目光
疏于奔跑，太多指法不及临摹
青春便没入坎坷不平的歌声

当风雨一起砸向琴键
指痕处走调的音节
滚落满地滩涂
在道路离开乐谱之前，我不听逝水
只看山河

如果回望，那时的远方并不是天涯
是守望者的耳朵
一个盲者，也可以用听觉
调整好我黑白分明的音色

长大，无法跨越的音区

终于发现，我无法越过这个音区
达到想要的高度
背对舞台，我开始关注细节
亲情、爱情、友情，还有没寄出的老歌

生活总象一曲弹奏不完的交响
掌声与喝彩全部沉寂以后
台下的空椅子，依然咯吱不停

椅子上的人，掉进了低音区
褪去铅华，我只能把年轮画成一轮休止符
而装订起来的习惯
会以怎样的姿态，轻轻梳理
荒废多年的线谱

漂泊，无人和鸣的行板

从歌声中跃身而下
我砸到低矮并陌生的繁华
灯光残骸散落一地
我的节奏，闪着零碎的芒

漂泊像一段冗长的慢板
低下头，面对手心里的天涯
那些独自弹奏的掌纹
正在繁华外慢慢枯萎

其实，生命
无非是一首走走停停的歌谣
声音在年轮外逐渐苍老
韵味在记忆中保持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