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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鸟
一切变的有序。
麻雀们开始整日忙碌,
不提理想,
并能快捷地捕捉目标。
其实它们最终想要的都一样。
生活总是指鹿为马,
让鸟类,
在五彩云朵下不停追逐。
聪明的鸟知道交换的生存法则,
以曲线方式攫取。
虽然实际上愈绕愈远,
慢慢被时光遗忘。
为数不多的几只笨鸟,
不懂得哲理,
树上抱紧一片洁净的叶子,
黑夜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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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低树
上周末去看了《色,戒》。
走出影院恍惚有错觉,
仿佛现在,
我站在冬天的旷野,
以往眼里那些高大树木
像是矮许多。
你若不相信,
我可以马上跑过去
跟它们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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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白色
雪又下来了,轻轻的。
外面是一色的白,
夜沉默着,
更显得蓄谋已久。
黑色,白色
省略许多不想看到的东西。
睡不着就用耳朵听,
倾听雪落地的声音。
不再想此岸与彼岸,
水手与船,
这难免会有些忧伤。
多年来我早已经明白,
只要黑夜降下来,
雪化了,水就是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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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
河北境内H城,咖啡吧
乡村音乐勾兑的异域
情调不合适宜。
杯子传递的温暖,香烟味,
朝这厢张望的陌生男子
像是越狱不久的Michael Scofield狼人。
走出门是漫天飞雪,
有一片粘落在我的唇上,
轻轻呵气就化了,
像没有说出的话般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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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如月
一直在路上。
回头若隐若现是一些人和事。
总有若干人挥之不去,
像影子,我在明他们在暗。
曾经说过的话语,
有关大海与石头,
是转眼不见的昨夜星辰。
身后是风声,推着我,
走向多年之后的坟墓。
还有月光,
一直在那里安静,很安静。
还有我的诗句,
苍白如月,
衰弱的扶不起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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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
我的文字有时与我并不亲近
甚至陌生。尤其夜晚
它们落地生花成可人 样儿
挽唐风,牵宋雨
飞檐走壁在秦砖汉瓦边缘
多年来我放纵它们的固执
对此行径始终保持缄默
个中玄妙隐讳莫深
像此时杯中之月色
一声轻咳,便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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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银子
昨夜梦到大把碎银子
清早,破烂不堪的楼顶,
我望见满天飞雪。
可我的麦地愈来愈远,
甚至无法想象它们的光芒。
立交桥,堵塞的汽车,蜂拥的人群,
脚下的路却愈走愈窄。
冬天的雪花,好美
像游子的骨灰,背对故乡,
不断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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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
这个冬天,深陷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开始忧郁起来,显得异常苍老
消息纷至沓来,
燃料、粮食、蔬菜与水果行情疯涨
公路被封锁,
返家的人路断归途
人们却呈现前所未有的兴奋,
捏着苍白的雪追逐
这个冬天,
堆不起一个雪人,
死于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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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
南河由西向东,拐两弯
穿城而过
南方雨水经久不息
穿越城市,倾心大地
爱情于疼痛不及抵达我心脏之前
丢失方向,弃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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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右走
如果打这儿向右走,大约五百米,是一所学校
路口向右拐,
大约五百米,是一个工厂以及
紧挨的一座教堂。
如果路口再向右拐,
大约五百米,是银行大楼与医院。
你也可以在教堂继续向前走,下个路口再右拐,
这些都取决于你的为人。
如果银行路口再向右拐,
大约五百米,就看到了幸福旅店
还有旁边的空地,听说将来会是陵墓。
其实我现在所站位置,就在它的右边,
相距只几步之遥。